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碰過她的緣故。

“嗯!”她應了聲,把自己從他懷裏扒拉出來,很快地拿了一套幹凈的衣服。那衣服疊的正正方方,整整齊齊,上面還放了一雙白底黑布的靴子。

見她背過身去,施北笑了笑,動作迅速的將衣服換好,然後隨手將鞋子拿起來想套腳試一試大小。

“你給我做的?”

“我,嗯……”其實是紅袖做的。雖然她不會,但原主的女紅很好,若說是丫鬟做的,顯得不夠誠心。反正等原主回來,還是會再給他做的。

於是蘇小杏臉都沒紅地承認了。

“蘇蘇。”他正想誇她手藝好,卻在看到鞋頭繡的東西時沈默了下來,他將靴子脫下來放回地上,半晌才道,“以後給我做靴子,別繡這個了。”

那雙鞋面兒上,赫然繡著一只小老虎的腦袋,只是繡的很小,又在側面,角度不對輕易看不見。

“不好看嗎?”她回過身,歪著腦袋。

“……又不是沒長大。”他把視線從鞋面上收回,聲音低沈地道。話雖如此,他眼底閃過的一絲掙紮,還是沒逃過小杏的眼睛。

“可是夫君……”

“好了,我下午約了子豐談事,先過去了。”他打斷她要出口的話。

“嗯?哦……”她抿了抿唇,將他送到門口後,終是擡頭送了他一記甜笑。“早點回來。”

他猶豫了一下,摸摸她的腦袋道:“別多想。”他確實是有事和子豐談,只是時間沒約的這麽早。他就是突然覺得待在房間裏渾身不舒坦,想去外面練練刀法,出一把汗再說。

******

“你怎麽他了?”施北一走,大大就解除了隱身,有些奇怪地問,“本來不還好好的嗎。”

“我在儲藍啊。”小杏關上門,笑瞇瞇地道,“準備放大招了。”

“……什麽大招?”它真是一個最失敗的向導了,總是弄不明白玩家心裏想的是什麽。

“破而後立。”

小杏見它不明白,便仔細地把想法和它解釋了:“你也說了,抓住弱點一招定乾坤。前面的賣他乖賣俏對於扭轉不利的局勢有用,但要真讓他傾心,必須經過一個長時間的積累才能達到目的。他這樣性格的人,你讓他厭煩到極點,過後如果能一下顛覆先前的印象,他就會覺得愧疚,想要加倍地順著你,歡喜你。”

“我剛剛為了名字的事和他糾纏,就是想試探一下這招能不能用。夫君他呀,一味順從不行,他在習慣之後不會把你當回事兒。但你要是一直和他倔著,他忍耐到達極限,又會幹脆地把你甩掉——原主可以說是身兼這兩點,她順從,所以被遺忘;同時她怯懦的性格又是在挑戰他的忍耐力,於是夫君從沒再想過和她在一起,充其量只是養一個門面般的妻子罷了。”

小杏揉了揉酸痛的肩膀:“這可真是位大爺。”

大大:“……”

“你怎麽不去寫本愛情攻略賺錢?”它突發奇想地問。雖然不知道這些內容實際可不可行,聽上去倒還挺是那麽回事兒的,糊弄糊弄小年輕也能賺到不少錢了。

“你覺得可行嗎?”小杏沒理會它的調侃,“我是說,這樣做的話。”

“不是說要讓他厭煩到極點?”眼前的走勢還挺光明的嘛。

間接性地同意了她的安排。

“所以說要先儲藍啊。”小杏唇角一彎,俏兮兮地笑起來,“小北或者是繡老虎的靴子,都是可以觸發的地雷哦。”

☆、7第一關·妻室

接下去的一段時間,施家的婢女奴仆們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。二少奶奶一如既往的溫順可人,當然,比以前要膽子大一些,可以很流暢自然的對二少爺噓寒問暖。但是無論二少奶奶送吃食還是送衣物,都擋不住二少爺散發出的越來越濃厚的冰寒氣息。

更為奇異的是,二少爺縱然看上去很不高興,也沒有丟下二少奶奶再次跑到含香閣去,似乎有在忍耐克制著自己?

這一日,天空中風起雲湧,不一會兒,積聚叆叇的陰雲濃沈欲滴。雖不見雨落,但時不時劃亮天幕的閃電,昭示著雷陣雨的到來。

“少奶奶,要下雨了,咱們回去吧!”添香擡手在額前遮了遮,好似雨點馬上就要打下來一般,“二少爺在書房,沒這麽快回來的。”

這幾天二少奶奶不知怎麽,很喜歡在小院子裏蕩秋千等二少爺。能看到二少奶奶這麽積極主動,她們做丫鬟的自是高興非常。比原先唯唯諾諾地樣子要好上許多。

可惜二少爺每回見著二少奶奶等她,都會皺起眉頭,似乎很不喜歡二少奶奶這樣。

真是奇怪!

蘇小杏坐在院中的秋千架上,腿一蹬,輕輕的蕩起來,她擡眼看天,莫名地彎了眉目:“是啊,要下雨了。”無論電視電影,下雨天都是很好的布景板。

添香性急,見二少奶奶沒起身,又想去把秋千拽停。要是過會雨落下來,打濕了衣服就不好了!

“添香。”小杏忽而道,“把上回我準備好的兩把紙傘拿出來,其中一把繪了鳳尾竹葉的。我去給夫君送傘。”

“咦?”添香又看了看陰雲密布的天空,忙是勸道,“今次的雨小不了,饒是有傘擋著,奴婢還是擔心少奶奶會被淋濕。這事交給咱們下人來做就好了。少奶奶身子嬌貴,淋出病來可怎生是好?”

“偏你話多。”小杏將臉一板,不容拒絕地道,“我對夫君的關愛之情,可不是用雨的大小來分的。若是雨大就不去,如何顯得心誠?”

添香見自家主子乍然氣勢全開,立時喏喏應聲:“少奶奶說的是。”

她將松了秋千繩,腳步飛快地回房取傘。

小杏拿著傘走到半路,雷聲轟鳴,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地砸下來,周遭的景致都朦上了一層陰沈的亮色,暗暗的發著光,顯得有些可怖。

她撐開其中一把,想了想,稍稍加快了步伐。

施北正坐在書房裏看書。施家世代習武,他雖然流著施加的血,對刀劍有種天生的熱愛,但是因母親之故,也知道不能大字不識一個,只知拿起棍棒逞匹夫之勇。閑暇時候,亦會待在書房看一些地理險要,或是兵書陣法。

他做事,素來一心一意,雷打不動,窗外的大雨並沒有落入他耳中。直到一聲“吱呀”地推門聲響起,妻子糯糯地喚聲入了耳:“夫君。”

施北因要從書中拔出思緒,恍了一恍,方擡頭看向門邊:“蘇蘇,你怎麽來了?”

“我來給夫君送傘。”她眉眼兒稍低,飄進傘中的雨水打的鬢發微濕,氤氳的水汽自尖尖地下頷流露,仿佛要凝結出冰涼的水珠兒。因方才走的快,裙擺更是濺上些許泥點子,本是繁花似錦的衣裳,卻被汙漬礙了眼。

一把傘像是剛用過,傘尖朝下在書房的地上洇開一團水漬。另一把卻幹燥如初。

施北憐惜之意大盛,因她掛心自己,嘴角的弧度亦是隨心揚起。他將書冊一翻,壓在案上,舒乏筋骨般背往圈椅上一靠,道:“過來。”

小杏將那滴水的傘擱在門邊一隅,行步盈盈,繞過桌案走到他身邊。雨水襯和,愈發顯得她眉如柳黛,眼若秋水,她微抿唇瓣,笑著看他。

他握上她拿傘的手,覺得有些冰涼,便給她取暖,邊是笑道:“蘇蘇今日怎麽這麽安靜。”

“在書房裏,不敢大聲喧嘩。”她仿佛不想驚擾房中的書卷氣氛,刻意壓低了嗓音。與平日的嬌脆不同,更為軟糯。

“我瞧著,你近來是益發膽大了,難得還有不敢的時候。”他嗓音渾厚,笑起時胸腔微微地振動,一句調侃便讓她唇兒撅起,臉飄輕紅。 他笑意更盛,覆見她一直握著傘忘了放下,就想幫她取下來。

然而等他視線往下一放,臉色卻陡然一變,有些難看起來。

“怎麽了,夫君?”她好像感覺到空氣中的氣息凝滯,再見他面部線條倏爾冷硬,忙是問他。

除了她手中的這把,他再向角落裏看去,武官的眼睛銳利,很容易就能看清那上面沾了露珠似的鳳尾竹葉。他直視她,目光如電:“你到底想怎麽樣!?”

“我,我怎麽了?”她滿含不解地看著他。

他猛吸了一口氣,看上去神情很是神情煩躁:“這是第幾次了?我告訴你別這麽做,別這麽做!你就不能乖乖的聽話?”他因言語激憤,抓住她的手不小心一個用力,待她疼地驚呼時才發現。

他握也不是,松也不是,無奈地長吐一口氣:“你能不能——不要再學娘行事了。”

他小時候喜歡虎頭鞋,所以後來長大一點,娘也喜歡在他鞋子上繡小老虎。娘會叫他小北,用鳳尾竹葉給他和大哥編螞蚱,會給他們做一些獨獨只有娘會的湯羹點心。還有,當爹不在家的時候,坐在庭院的蕩秋千上,哼著歌,蕩著秋千等爹……

“我、我……”她淚眼朦朧地看著他,不知是手疼還是心裏難過,半天支吾不出一個字。

他甩開她的手,心裏更煩了。他素來不喜歡女人矯揉造作,慢吞吞地行事。

“你是給我當媳婦還是給我當娘?”他冷聲,“想要討好我就做回你原來的樣子,少在我面前整這一套。”

“夫君真的,不喜歡這樣嗎?”她如卷翹地睫毛一壓,垂眸問他,“我變成這樣,夫君真的不開心?”

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。

“那夫君呢?”仿佛剛剛的眼淚不過海市蜃樓,她的語氣突然變得輕飄飄地,不像是傷心之人,“夫君和遲家少爺是一起長大的吧?我聽人說,遲子豐是遲家的獨子,他娘從小就寵溺深甚,即便他武藝高超,因他娘擔心他出事,斷不肯把他送到戰場上送死,只給他謀了一個侍衛之職。”

“雖有官職,生活安逸。但男兒為國家拋頭顱,灑熱血,即便最終戰死沙場,馬革裹屍也無愧於天地良心。”

施北在她開始說的時候且還冷面以對,待到後來,竟是全身的氣勢噴薄而出,像熊熊的火焰一般燃燒起來。“你住嘴!”

他‘騰’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,像一匹兇惡地孤狼看見獵人一般,狠狠地盯住了她。

她充耳不聞,接著道:“遲家大少爺是孝子,他聽從母親的安排,但是無論如何也填補不了心裏的空洞。因為不是想要的生活,所以無論如何都只能過的枯燥。於是他開始流連花街,尋花問柳,醺然度日。那樣一個看上去好像天生就是風流公子一樣的人,真是看不出來。”

“夫君,你該醒醒了,遲子豐的母親是他的母親。你的母親不在了,她不會再囑咐你吃飽穿暖,不會在給你繡幼稚地小老虎,編什麽螞蚱蛐蛐,做你愛吃的。甚至,叮嚀你上陣殺敵時也要保全自己,不要為那些腌臜的女人虧空了身體……”

“就算你一切都遵循他的軌跡而行,宛若娘親在世,娘——不會開心的。”

“砰”他凜冽地拳風掃過她頰畔,最終重重地落在桌案上,紙頁翻飛。

心裏最隱秘的想法被人漸漸揭露,亮堂地呈在大堂上供人譏諷嘲笑。他此時此刻,最希望的就是眼前這個把所有事情都抖露出來的他所謂的妻子,閉上嘴!

窗外“嘩嘩”地雨聲沖刷著兩人的耳膜,愈加顯得屋內的氣氛靜謐。一人手冒青筋,極力壓制內心的破壞欲,一人靜靜垂眸,不再出聲。

黑雲翻滾,一道閃電剎那劃亮天空,緊接著,雷鳴“轟”地在屋中乍響。窗扇被大風沖開,雨水和著風在屋中飛濺,書頁“嘩啦啦”地快速翻著,但對峙的兩人,依舊是靜立不動。

“滾。”他忍耐著體內蠢蠢欲動地暴怒,最終只吐出這個字。

她一瞬間變得失望至極,聽到後立刻轉身就走。等走到門邊,她倏然轉過身,將手中的那把傘用力地向他砸過去。

形象渾然被丟在一邊,她劈頭就罵:“什麽媳婦不媳婦,你就守著你自己杜撰想象出來的親娘過一輩子吧!”

然後門一開,提著裙子飛快地跑走了。

實實在在地被竹傘砸在身上,但他好像全沒知覺,連指頭都沒有動一下。

******

“你不會弄巧成拙吧?”

蘇小杏抽了玉簪,將打濕的烏發順到一邊,輕擰發梢:“已經弄巧成拙了。”

“啊!?”

“我怎麽會忘記拿一把傘回來。”她咕噥,“都濕透了。”

“……反正都要洗澡。”

“糟糕!”

“又怎麽了?”小黃雞鄙視她的一驚一乍,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翻個白眼——如果它變化的耳墜有眼睛的話。

蘇小杏看著游廊另一端提著食盒,逐漸走近的明艷少婦,郁悶地嘟嘴:“內憂還沒解決,沒有人幫我欺負外患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不知道現在裝沒看見,繞道而行可不可以?”她認真地冥思起來。

☆、8第一關·妻室

“咦?”宋顏提著紅木雕漆食盒,腰肢款擺走到蘇小杏跟前,上下打量了她一眼,抿嘴兒笑起來,“不是聽說弟妹去給二弟送傘了嗎,怎的送傘的人反把自己淋了一身。難不成只拿了一把傘,留給二弟使了?”

雨水朦朧,小杏本是精致的眉眼兒稍稍柔和,竟是較平常添了一絲溫文婉約。

宋顏看的有點嫉妒。她長相美艷不假,但初時驚艷一過,看久了也就是那麽回事兒,這話還是她親哥哥和她說的。哥哥倒是好意,讓她別自恃美貌行事,然而年少時少年爭相追逐,她心裏不是不為此驕傲的。

不過,她明顯感覺到,丈夫待她不比從前了。

“弟妹怎麽不說話?”她見她不吭聲的站在那裏,自以為又抓住了她的痛腳,不免追著又問。

小杏順了順烏絲兒,定定看了她一會兒,笑如春花:“真是讓嫂子少管點閑事都不行。”那笑容燦爛,猶如雲銷雨霽,霧開天明,宋顏的嘲笑一下子憋了回去。

“弟妹怎麽能這麽說……”她心裏憋氣,嘴上就繼續‘循循善誘’,“嫂子也是為你好。這顧著男人的時候啊,還要照顧自己的身子,千好萬好,總是自己好才最重要。這樣一來,也好為咱們施家開枝散葉不是?”

“嫂子說話亂的很。上回還跟我說要盡心盡力的照顧夫君,這會子我對夫君正盡心盡力,嫂子又說什麽也比不過自己好。兩下裏作一處聽,我估摸著,依嫂子的意思,是想讓我找個年輕貌美的妾室去對夫君盡心盡力,而我呢,對自己好,冷眼旁觀地看著就夠了?”

宋顏楞了楞,忙是否認:“嫂子當然不是這個意思。”她本意就是想嘲笑她幾句,找找痛快罷了。哪成想被她這麽一攪合,自己不辯解不是,辯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,腦子一下就亂了。

哼,一定是她仗著管家的權利在手,才不把她這個大嫂當回事。

她暗自點頭,覺得自己抓住了重點。

“弟妹可別吃心,嫂子就是嘴笨,想說的話沒說好,這才讓弟妹誤會了。嫂子的意思是,弟妹這又要管家又要顧二弟,偏二弟又不安生,成日往那些個地方跑,弟妹為了抓住二弟的心恐怕也費了不少盡。未免勞累,這管家的事兒就得放一放了。”她笑道。

“至於納妾之說,嫂子就是渾嘴兒一提,你們兩人成親不久,你要是不願意,便只當嫂子沒說過。”

“大嫂想要管家的權利就拿去,何必把人堵在這裏念叨。”沒等小杏開口,一道低沈的男音插到二人的談話中。自小杏過來的游廊那一端,施北正邁著大步走過來。

他雖然不喜歡父親,但不得不說父親的眼光是好的。大哥自己娶來的這個大嫂,他本就覺得心眼小,眼界不廣。如今一看,就沒一處靠譜的,還敢把手伸到他房裏,想管他納妾的事。

他沒發現,自己的想法其實已經在不知不覺中,被小杏改變了。

要是在從前,女人之間的拌嘴罵架,他從來都不會多擡一下眼皮。就如小杏應對青樓女子時,他渾不在意的態度一樣。

小杏退開一步,清澄的目光看著他,抿著嘴兒,像是還在生氣。連一聲“夫君”也沒有叫。

施北不由有些訕訕地。

宋顏被小叔子一下說出了心裏的想法,臉色亦變得訕訕的:“二弟這話說的……”

施北吃了小妻子的冷羹,心裏積郁,對著尊敬不起來的大嫂自然沒有好臉色。他沒好氣地道:“看大嫂這架勢,是要送吃的給大哥吧。怎麽看見我家蘇蘇,就把大哥給忘了。”

“……我那不是,關心弟妹。”宋顏也有點惱了,但對著這個有官職的小叔子,她也說不出什麽硬氣的話來。

“大嫂有空還是關心關心自己罷。”施北毫不客氣地道,“我聽說大哥近來想要納一房貴妾,想必大嫂為這事心煩的很。不如趕緊把吃的給大哥送過去,討好幾句,大哥說不準就把這想法打消了。”

“你!”宋顏的臉一下子漲紅,“我是你大嫂!你對我還有沒有一點尊重!?”

施北看著她,嘴角輕勾,有一絲譏嘲溢出。

不好意思,習武之人,待人處事就是這麽直接。做不來文人那些表面微笑背地捅刀的行徑。

宋顏氣的想把手上的食盒都甩了,等她一觸提盒,好像找到了靠山一樣:“我,我去告訴夫君,讓他來教你!”她撂下這一句,就快速的走掉了,看都沒敢再看她挖苦了半天的蘇小杏一眼。

宋顏一走,兩人同時沈默了下來。

施北眼望去,見小妻子站在冰紋花窗旁,飛入的雨絲沒入她烏油油的長發中,他長臂一伸,便將她撈到了自己身邊。低聲:“蘇蘇。”

她抵開一點距離,看了看他:“夫君想明白了?”

“你說的對。”他沒有猶豫的承認道,“我總是想著,娘如果在世的話,會不會像子豐的母親一樣教導我,管著我。久了之後,就不自覺會和子豐一起聽他母親的話。這樣的行為確實是一種逃避,很懦弱。你說的很對。”

“不過,禦前侍衛的職位很好。”他笑著又道,“我還需要歷練,現在就是上了戰場,也是可有可無的存在。子豐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討厭這個位置,至於他在花街流連……”

他扶住額頭:“他覺得那裏的姑娘比較合他胃口。”

“不許說!”小杏窘迫,她將額頭抵在他手臂一側,“我、我猜錯的地方都不許再說了!”

施北本來還覺得將內心剖析給妻子聽,實在有點尷尬。但她一鬧,反是笑起來:“小無賴。只準你說我,不許我反駁你?”

“要說也要回房再說。”她拎起他袖子上的一點衣料,像是把臉藏在後面,露出大眼睛溜了一圈四周,警覺地防備著有人經過,模樣可愛的很。“反正不能在這裏!”

他還想逗弄逗弄,一看她衣裳濕了大半,便順著道:“好,先回房。”

******

小杏穿著白綿衣質的大褂走出來,這原是施北的衣服,因她上回覺得拿來當睡衣舒服,就一直這麽穿著。只是她骨小肉豐,襯的衣肩松松的,袖子挽了兩三折也還太大,像小女孩偷穿了大人的衣衫一般。

施北一手枕在腦後,一手拿著周游列傳閑看,擡眼見她的樣子,一下怔住。他眸色稍暗,將書往幾上一甩,把人拉過來圈到懷裏,半撩開濕漉漉地頭發,毫不克制地咬住她泛起了粉色的耳垂,含糊:“怎麽想起來穿這件。”

“衣料軟和……唔……”

她將扣子一排扣到鎖骨之上,本是密密實實地,留出的一小截兒白嫩的頸兒卻讓他有了可圖之機,自粉頰往下滑,一路輕吻慢吮,及至衣領,方要伸手去解扣子。

“不行的……”她輕輕地掙紮起來,但力道小的可以忽略不計,聲音又軟又糯,教他骨頭酥了半邊,只當做是一種鼓勵。

“蘇蘇,沒和你洞房是我的錯。我現在補償你,嗯?”他嗓音有些沙啞,心情亦是迫不及待,但是擔心她太過抗拒,就一直抑制著,沒將衣扣解開。只是摟在她腰上的手更緊了,將她軟綿綿地身子貼在自己身上。

那肌膚像軟滑的豆腐一樣可口,他咬著吸著,像是著了魔,眼眶也微微紅起來。

“好不好?”他耐著性子又問。

“不好。”她臉頰紅透,卻還是將他推拒開來,眼波比尋常嬌媚,“你還沒洗澡,臟死了。”

他輕笑:“那我們一起洗。”

“我、我洗過了。”

“再洗一遍。”他說著,動作迅速的就要把她攔腰抱起。

“你等等,你等等!”她急了,全身的重量一壓,趴在他胸膛,把他壓回床上,遲疑地湊到他耳,輕聲地說了幾個字。

施北聽後,力氣像是一下被人抽走了。他咬牙:“你怎麽不早說。”

她羞澀地把頭埋下去:“我不好意思……”

他深吸一口氣,把她提上來一點,在她耳邊磨牙:“你個磨人精。”還有什麽比洞房的時候,娘子來葵水更讓人郁悶的嗎!?

她還是羞澀:“夫君,你該去洗澡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對了,夫君。”她看著他,眼神明亮地道,“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?”

“你說。”

“你知道,我送過去的那些糕點都是娘的獨門秘方。”她頓了頓,“下人只知道有這些點心,卻不知道怎麽做。我是向爹請教之後才會做的……夫君,爹對娘的關心我們沒有看到,但是不代表它不在。你以後對爹,好一點?”

他沈默了好一會兒,方點頭。

對父親的成見只是稍稍的減少一點,也許要日積月累,才能真正的消除。但對小妻子的喜愛,卻愈發的明顯。娶妻娶賢,她不只是賢,還很貼心。

他眼神微暖的看著她。

她揮揮手,神情歡快:“夫君快去洗澡。”

“……”

將滿臉抑郁的施北送進沐浴間,小杏戳了戳她洗澡時摘下來的那對耳墜:“大大。”

耳墜一下子立了起來,在幾上蹦跶了兩三下:“準備好了?其實下午在游廊的時候任務就已經完成了,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會想洗個熱水澡……咳,把你送回去之後,原主就會回來了,因為是暫時性的基因、記憶改造,覆原之後,攻略對象會覺得和你發生的一切是和他妻子做的,你不用擔心。”

它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通,卻只收到了她兩個字。

“走吧。”

“咦?”大大有些驚疑她這樣完全沒有留戀的態度,好像無論是攻略施北還是最後囑咐的那一番改善父子關系的話,都只是任務的組成部分。

它想了想,還是沒有多問,當即道:“站穩了,我們走吧。”

小杏只覺得眼睛在一瞬間像被蒙上了一層黑布,有點頭重腳輕的暈眩感。慢慢地,她像喝醉了一般,昏睡了過去。

******

小黃雞007在後臺申請連線。

一陣混亂的電波過後,連線被接通,對面傳來敲擊鍵盤的清脆響聲,過了一會兒,那人好像終於想起有人連線,停下手,敲了敲桌板,開口問:“她怎麽樣?”

“簡直是游刃有餘。而且,兩個稀有屬性都存在,本來我還懷疑‘冷’屬性診斷錯誤。現在看來,是她能把自己藏的很深,差點就沒有發現。”007沒有用廢話耽誤對方的時間,只是語氣顯得很挫敗。

“游刃有餘嗎……”他懶洋洋地托下巴想了一會兒,又將007傳過來的資料看了一遍,決定道:“那就送去A坐標吧”

007驚異:“……A……坐標?”

要是它沒記錯的話,A坐標的那個朝代,節點設置的很……YD。

“讓她自己選擇,要不要修改基因。”

“好的……”007應聲,恭敬地稱呼,“大人。”

☆、9番外——施北

施北從玉池裏直起身,自旁邊的紫檀木雕漆架上抽過幹巾,正準備擦拭身體。

“蘇蘇,把換洗的衣服給我拿來。”他沖外間喊道。

外面的女主人膝蓋上放著笸籮,正拿白線一針一腳細細地納鞋底,聞言忙是提醒道:“夫君,衣裳早就備好了,在架子上放著呢,你再找找。”

她轉而又有些奇怪,她的名字明明是原馨兒,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,夫君叫她蘇蘇的呢?

好像是,從夫君不再去含香閣的時候……難不成……

裏頭的施北微怔,恍惚了一瞬,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不太對勁。他隨手將幹巾丟了回去,攤開雙臂,向後倚在玉池的壁沿,仰著頸項思考。

這段時間好像發生了很多事,他漸漸地不去含香閣,有意識地逐步改善和父親的關系,還有子豐,沖著他擠眉弄眼,問他什麽時候和妻子和離,好讓他一個機會。

妻子那個怯懦的性子,子豐居然會看上她,還真是稀奇……不對。

他腦子裏一疼,又一段記憶被翻了出來。妻子有一段時間並不是這樣的性子,所以他也肯與她拉近距離,而不是當成一個門面,用來應付親戚朋友,招待客人便罷的角色。

“我是故意不把衣服拿給夫君的!”

“……我還以為,這樣夫君就會喚我的名字了。”

“蘇蘇。”他不自覺的輕喃。

施北單手捂住額頭,只覺頭疼地厲害,他吸了口氣,沈身浸入水中,隨波浮沈,試圖借助細小的外力,把那些仿佛在沖突流竄的記憶都壓制下去。

原馨兒咬了線頭,聽到“嘩”地出水聲,聲音大的好像銅盆子被打翻在地。她一楞,將笸籮放到一旁,起身往沐浴間走,卻和衣衫散披的丈夫撞個正著。

她捂著微紅的臉忙退了好幾步:“夫、夫君……你剛剛……剛剛……”

“沒事。”

“哦……哦,夫君,鞋子做好了……你要試試嗎?”她雙手絞著,仿佛一個請求就會讓她不安。

施北走到她放笸籮的位置,將那一雙白底黑布的鞋子拿起:“這雙?”

“嗯?”原馨兒的反應稍慢,半天兒方跟上他的思路,“是這雙。你穿穿看,要是不合腳或者是哪裏不舒服,我、我再改。”

施北坐在椅子上把鞋子套進去,再站起來走了走,道:“正好。”

但是,好像又哪裏不對……他看了看鞋的側面,擡頭問她:“這次沒有繡老虎?”

原馨兒脫口而出:“你囑咐我下次別繡,所以我就……”她蹙眉歪了歪腦袋,囑咐過嗎?怎麽印象不是很清晰。

“是這樣。”他了然,“蘇蘇……”

他話還未說,就被她打斷:“夫君。”

他不解,繼而看到妻子下了很大決心般地眼神,有些意外:“怎麽了?”

“你、你是不是想……納妾。”她語速遲緩,但在最終說出那兩個字後,後面的話變得急促:“你要是有喜歡的姑娘,納了也沒關系。就算、就算是青樓裏的,爹那邊我會和他說明,我不介意。反正、反正只要夫君高興就好。”

施北漆黑的眼眸微沈,他雖然進出含香閣,但也不是在女色方面有很大欲/望的人。被妻子一說,仿佛他是個不給嫡妻臉面的急色鬼,臉色自然不太好看,他口氣不善:“你怎麽莫名其妙地提起這個?”

要有喜歡的,他自然會提,哪輪得到她做他的主。

“聽到了沒有?”

“我夫君說,不行。他不納你進門。”

女子歡快的嗓音又在他腦海裏跳躍著,他扶住額頭。

原馨兒見丈夫這個表情,以為他是被自己猜中了心事,心裏不自在。她眼睛淚光閃爍,咬唇道:“夫君要不是真心愛她,怎麽會、怎麽會叫我蘇蘇……我的名字又不是這個……”

“這年頭的真愛,值幾個錢?”

“哦,我知道了。嫵兒姑娘的真愛,想必該有三十兩銀子可換罷?”

施北語氣微冷:“你這樣作態有意思嗎?當初不是你讓我這麽叫你的?”

“我……”原馨兒一看丈夫的表情不像作假,自己也詫異起來,可是等她搜羅了一圈記憶,又覺得有些委屈,“我當時是想讓夫君喚我名字……可是選來選去,夫君最後還是挑了‘蘇蘇’。難道真的不是夫君喜歡的人嗎?”

施北怔楞在那兒,過了好一會兒,他抿唇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。直到走到門外,腳步才停頓下來,丟下一句:“我去找子豐談事。”然後舉步離開。

原馨兒的眼淚像斷了線似的落下,她不知道自己又哪裏弄錯了。夫君近來待她一直很好,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好,連大嫂都不敢再嘲笑她。

也許夫君想洗心革面,不想再踏足含香閣,只是對那女子還有點放不下罷了。

她是不是,不該提納妾的事?

******

雲來酒樓。

遲子豐聽了施北的話,轉著杯子,慢慢地笑了:“聽你的意思,嫂夫人的變化確實有些出乎人的意料。”

“你說這是怎麽一回事?”施北不解。

“有兩種可能。”他慢飲一口,擱下杯子,“一種是嫂夫人受了刺激,所以性格大變,這樣的事情例子很多,不是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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